雖然有關財產公示的討論如火如荼,但作為眾多制度和法規中的一種,財產公示或申報不可能像一些人說的那樣,使反腐敗一招制勝。而且財產公示也不可能是簡單粗暴的一刀切,誰需要公開,向誰公開,公開什么都有其合理有度的邊界和范圍。
在這方面,西方國家提供了一些借鑒性先例,既能保證官員財產受到有效監督,也沒有使申報義務過于泛濫以至于侵犯隱私或影響生活。
美國2.5萬名高官需公開申報
1978年,美國政府頒布了《政府官員行為道德法》,1989年,又修訂為《道德改革法》。這一法律是美國財產申報制度的藍本。財產申報不只限于申報者本人,還包括其配偶或受撫養子女,各受理申報的機關均須將財產申報資料公開,以接受監督。
美國財產申報制度分為公開申報和秘密申報兩類。
公開申報,是指個人財產報告向社會公開,任何公民均可查看。約2.5萬名高級官員和雇員需要公開申報,包括擔任有重要決策權和指揮權的官員、高級科技人員、咨詢顧問人員等,具體來說,有被批準提名或參選總統、副總統職位的候選人;由總統提名需經參議院批準的任職人員;新當選或在任總統、副總統;資薪高于聯邦資薪體系15級以上的高級官員和雇員。
秘密申報人員范圍一般由各部門自行確定,一般為文職人員、中下級官員或雇員。主要指從事工程合同、物資采購、執照發放、獎金管理、企業監管、行政執法以及對非聯邦實體產生經濟影響的人員,而秘密申報的材料不予公開,由各部門掌握。
申報范圍有邊界
雖然法律對官員財產的公示和申報規定事無巨細,但申報范圍有邊界。例如對財產收入,只有市價超1000美元的收益才需申報,而配偶收入超過1000美元的只報來源不報數量,子女收入無須申報。個人住宅和在聯邦政府任職的工資,聯邦政府退休福利金、社會福利和老人補助、父母子女之間的債務,以及離婚或分居帶來的一次性永久受益,在單一金融機構5000美元以下的存款都是無須申報的。
另外,按公平市價付款的、法律或合同規定可接受的、配偶和撫養子女接受的與申報人無關的、申報人親戚贈與的、遺贈及其他遺產、作為紀念的適當小禮品都是無須申報的。
英國議員收入財產完全透明
1883年,英國議會通過的世界首部財產申報法《凈化選舉防止腐敗法》規定,如果官員個人財產與其正常收入之間有差距,就必須作出解釋和說明。
英國官員分為議會議員和公務員兩類。這兩類官員在財產公示或申報的問題上有較大差別。議員實行收入狀況披露制度,要把各種收入、福利和形形色色的好處擺在明處。在申報中必須寫清如下收入:工資、獎金、津貼、補貼、免費旅游等福利,以及官員從事咨詢、寫作、講學和協助他人經營等活動的所得收入。英國議員需要申報的是所有經濟利益。如1998年轟動一時的議員及貿工部大臣彼得·曼德爾森借貸買房案,涉及的就是一筆無息私人貸款,最終曼德爾森不得不賣房子,并辭職。
普通英國公務員申報財產和收入只限于本人,其子女、配偶、父母和其他親屬的收入和財產不需申報。在民眾看來,親屬的財產具有隱私權。此外,英國公務員利用非工作時間賺取的財產,包括投資產生的股息、房產租金收入等都被看作合法收入。
法國總統所有財產上政府公報
1998年3月11日,法國通過了《政治生活財務透明法》,規定了總統、議員以及政府一切成員報告個人全部財產的義務。根據該法規,憲法委員會在《政府公報》上公布總統選舉的結果時,必須附上當選者的財產申報單。參議院和國民議會(議會下院)的議員在上任后的15天內,也必須向各自所屬的議院辦公廳提交一份以其名譽作保的準確真實的財產狀況申報單。
此外,所有政府成員和一些地方官員在被任命或上任后的15天內,要向專門委員會的主席提交一份個人財產狀況申報單,并在任期結束時,再次提交一份新的財產清單。議會辦公廳或委員會按法定程序對申報者的財產變化情況作一份報告,并將其公布在《政府公報》上。
2012年5月11日,《法蘭西共和國政府公報》上公布了新任總統奧朗德的個人財產清單。奧朗德個人財產總計117萬歐元,財產清單還顯示,奧朗德目前有25.5萬歐元的債務。
俄羅斯總統帶頭 廣泛推行難
2008年12月,俄總統梅德韋杰夫簽署《聯邦反腐敗法》。2009年5月,他又以“總統令”形式簽署必須公布財產的公務員清單,清單共分民政部門、軍事部門和具有潛在腐敗風險的其他聯邦機關等系統,大致是局級以上領導,腐敗風險大的部門職務相應降低。國有企業、基金會高管也納入公示范圍。
不過,盡管反腐敗法牽涉對象是所有在職公務員,但目前被公布的僅是總統總理和內閣高官,還沒普及到中下級官員。
而《反腐法》中“只公布本人、配偶和未成年子女的收入和財產”的規定也被民眾詬病。很多官員將自己的存款、地產、投資等轉移到成年子女或親屬的名下,使他們有可能在公布財產時隨意虛報數額,從而規避審查和社會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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