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超聲波語音指令

　　你聽不見，車和手機卻被控制

　　浙大研究團隊“黑”進多個品牌硬件漏洞，谷歌蘋果華為亞馬遜無一幸免

　　相關廠商已接受他們的“補漏”建議

　　本報記者 章咪佳 通訊員 周煒

　　“我們學校有個教授，剛買了一輛特斯拉，本來我們想‘黑’進它的導航系統，導他去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可惜車載麥克風的密封性做得太好了。”

　　9月11日舉行的中國互聯網安全大會(2017ISC)上，浙江大學徐文淵教授在臺上發言，聽起來卻像是一個愛搞破壞的壞學生。

　　她和團隊，還搞了一系列類似的“破壞”——他們利用麥克風的硬件漏洞，成功“黑”進智能設備的語音助手系統，通過發出人耳無法聽到的超聲波語音，讓語音助手執行荒謬甚至危險的指令。

　　他們已經成功攻擊了多個品牌的語音助手系統，谷歌的Google Assistant、蘋果的Siri、亞馬遜的Alexa、三星的S Voice、微軟的Cortana以及華為的HiVoice無一“幸免”。

　　目前，相關廠商已經接受他們的“補漏”建議，正召集研發人員研究對策，讓產品變得更加安全。

　　你的手機可以被人無聲控制

　　你一覺醒來，從睜開眼睛開始，所有的事物，都不必親力親為，聲音可以喚醒一切：打開窗簾，啟動咖啡沖泡，聲控解鎖，開啟自動駕駛。這已經是可以想象到的未來的智能生活。

　　但假如它們在你不知覺的情況下出了問題呢？家里的語音助手裝置，反而成了外部竊聽的通道；你的汽車執行了異常的導航指令，突然來個急轉彎或急剎車。它們其實都是受到了語音攻擊。

　　徐文淵教授說，語音助手的工作原理，就是通過麥克風接收人類語音，語音識別系統進行識別，把語音轉化為數字文本指令，系統依文本指令執行操作。

　　一般來講，人耳可以聽到的聲音在20至20000赫茲之間，而徐文淵團隊發起的語音攻擊，用的是20000至40000赫茲的超聲波語音指令。它像海豚的叫聲一樣，人耳是聽不見的。

　　錢報記者在浙江大學見識了一回這樣的“無聲攻擊”。

　　在浙大電氣工程學院的智能系統安全實驗室(USSLab)里，研究生張國明等通過超聲波發射裝置，操控Amazon Echo(亞馬遜開發的一款語音購物助手設備)，悄無聲息地在亞馬遜網站上下單了一箱牛奶，用的正是徐文淵的賬號，而她正在一步之遠的地方和同事熱烈討論著，毫無察覺。

　　問題出在一款麥克風的硬件上。谷歌、特斯拉、亞馬遜、微軟、蘋果、三星、華為等多個品牌的產品，均使用這一款麥克風。團隊成員冀曉宇老師解釋，團隊在發表相關論文前，已經向所涉及的廠商發去了“補漏”建議。

　　攻擊，是為了更加安全

　　發現問題的人，一定要比真正搞破壞的人快一步。徐文淵課題組每天都在打開腦洞：什么環節可能被攻擊？

　　這不，浙大的“X教授”就倒霉了，他新買的特斯拉 Model S 85，也成為了被攻擊對象。

　　“我們本來想攻擊特斯拉的導航系統和娛樂系統，但是沒有得手。麥克風被包裝在一個塑料殼中，密封性很好，必須將麥克風從車體內拆卸出來才能實現攻擊。”一位同學說。

　　畢竟是老師的車，大家就放了它一馬。

　　但特斯拉可不是第一次被“黑”。2016年，徐文淵和另外兩位中國科學家通過無線電波、聲和光，成功“欺騙”了一輛特斯拉的傳感器，導致它在自動駕駛狀態下，“眼睛”失效了。

　　對此，特斯拉官方回復：“我們非常欣賞 Wenyuan(徐文淵)團隊對自動駕駛系統傳感器的攻擊，我們將會和 Wenyuan 的團隊共同研究，如何應對這樣的攻擊。”

　　徐文淵的名字，后來上了特斯拉安全研究員名人堂。

　　徐文淵自己的私家車也為此遭過殃。2011年時，徐文淵還在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任教。當時，美國出臺一項新規：所有的新車，必須安裝胎壓監測系統。學生拆了她的車，并通過發送無線信號，讓車上的胎壓監測控制器“謊報”胎壓。

　　因為這次攻擊，幾大汽車廠商開始重新設計通信協議，新一代的胎壓監測器有效避免了這一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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