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魯豫等部分地區蔬菜價格迅速下跌引發各方關注。受去年冬季菜價高漲、流通環節成本過高影響,蔬菜市場出現“菜貴傷民,菜賤傷農”的怪圈。對此,商務部近日緊急部署對策,穩定蔬菜市場,幫菜農尋找銷路。其中包括組織指導大型連鎖企業、農產品批發市場等流通企業直接采購蔬菜,優先銷售滯銷蔬菜。(綜合近日媒體報道)
菜價賤,對于飽受CPI上升之苦的城市居民而言,無疑是一個“福音”——現在能吃上廉價蔬菜了。但對于農民呢?不啻于一場災難——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當今,農民一家人一年的生計就“押寶”在幾畝地上,遇到好收成、糧價高,農民能過上好日子;否則,他們全年的光景都是灰暗的。
說起“菜賤傷民”,國人早已耳熟能詳。權且不談葉圣陶先生筆下的“谷賤傷農”。最近幾年,“X賤傷民”事件輪番上演,一直沒有間斷——豬肉賤傷農、香蕉賤傷農、菜賤亦傷農。今年的“菜賤傷農”似乎更加來勢洶涌,比如最近一段時間,山東省一菜農種植的卷心菜低至8分錢一斤(種植成本約0.4元一斤),絕望自殺;上海一些農民用拖拉機碾毀數百萬斤滯銷蔬菜;油菜每斤5分,北京大興菜農為少賠錢而鏟菜;現在白菜在壽光當地根本沒人買,只能運到銀川去賣,每斤賣0.2元。除去包裝錢、人工費等費用幾乎不掙錢……
雖說物價回歸是眾望所盼,但面對這一起起毀菜事件的上演,感受到的恐怕不是喜悅,更多的卻是同情菜賤帶給農民的無奈、悲愴。
有人將“菜賤傷農”上升為經濟學,認為“大小年”效應決定了“菜賤傷農”的慣性輪回——即農民種植、養殖習慣“跟風”,今年什么農副產品短缺、物價高;明年則會趨之若鶩,盲目種(養)殖,結果造成供大于求,價格暴跌,農民就賠錢,導致菜賤傷農。但筆者認為,僅僅簡單用經濟學原理把脈“菜賤傷農”現象,甚至將其歸咎為市場調節這雙“看得見的手”,有失偏頗。
誠然,“菜賤傷農”固然有農民盲目跟風種(養)殖的自身因素,但也與經銷商唯利是圖不無關聯。遭遇農副產品欠收,他們則不知廉恥地哄抬物價,硬生生“導演”出“蒜你狠”“豆你玩”“姜你軍”等物價橫飛鬧劇;豐收時,又不顧農民利益壓質壓價,甚至因為利潤小而拒收。蔬菜銷路“短路”、菜價“貶值”,處于產業鏈最低端的農民必然被動“受傷”。但歸根結底,原因還是出在農業發展之路上,那就是農民的“小生產”與現代經濟的“大市場”之間,不能有效實現產銷對接,在市場上仍處于被動地位的農民,難以應付市場上任何風吹草動。
現在,商務部與有些地方政府緊急“出手”平抑菜價,舉措可嘉。破解“菜賤傷農”怪圈,關鍵是政府責任不能缺失。農民種什么、養什么,不能讓農民盲從所謂的“市場化”自我調節;地方政府應該積極有為,如為農民提供市場信息,加強科學預警;幫助農民辨識市場,引導農民合理科學地種植;暢通綠色通道,幫助農民運輸等。另外,還要協同有關部門研究提出政策措施,推動菜農投保,引導蔬菜生產流通主體建立風險共擔、利益共享、長期穩定的合作機制。(惠銘生)